想变成奶聂的口水巾

【卫聂】关于称呼(小庄视角)

卫庄初入鬼谷时,他并不服气这位年纪比他还小一岁的师哥。尤其那人听了师父的话后,就真的整日“小庄小庄”地唤着他。

黏黏糊糊像喊小孩儿似的,谁要应他。

然而盖聂仿佛没有察觉他的不快,也从不介意这个称呼是否被他应过,他只是继续这样称呼他。


暴雨倾盆。

两人带伤匆匆地在密林中奔走,身后是源源不断的追兵。

一时的疏忽足够带来这样的麻烦。

雨水将地面冲刷的松软,踏在上面让人有一种将要陷进去的错觉。随之飞溅起来的泥水落在衣摆上,实在形容狼狈。

毕竟是初出茅庐,他们太大意了,来前也没有仔细探查过周围地形,竟被追至一片断崖上。

“小庄,崖下或许会有山洞…”盖聂侧身对他说道。

“放箭!”却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打断了盖聂。卫庄听见身后连连几道破空声,他正欲拔剑转身,却突然被盖聂拉至身前。他看着一支箭从盖聂背后擦过,带起一片红得刺眼的血肉。

盖聂无知无觉一般,没有片刻迟疑拉着他从山崖跃下。

运气不算太差,他和盖聂找到一处山洞,不算大,勉勉强强能容下两人。卫庄停歇片刻才缓过神来,却迟迟不见盖聂出声。

他才注意到那人的体温好像有些过高了。身上的伤口也被雨水冲刷的发白。但眼下不要说药铺,连山间野草都难找到。天公不作美,外面突然连连几声惊雷,伴着更大的雨声。

卫庄撑着鲨齿准备起身,却被盖聂一把拉住。也不知道他病中哪来的这么快反应。

“追兵未退,别去。”他声音有些沙哑。

“你这样怕是撑不到追兵发现我们。”卫庄冷哼一声,手上却强行把盖聂推去了靠里的位置。

盖聂没有与他争辩,只是死死拉住他的衣角。

他的死活自己都不在意,我管他做什么。僵持片刻,卫庄将鲨齿扔在一旁,背对着他坐下。

山洞实在有些小,雨丝不断从洞口飘进。生火恐会引来追兵,两人只能裹挟着一身湿冷的泥水待在这个幽暗逼仄山洞里。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这样的人真的会如此狼狈么?

卫庄心烦意乱。

旁边的人忽然碰了碰他。

卫庄没有搭理,然而盖聂锲而不舍:“小庄,调息。”

“为什么挡箭?”卫庄突然问道。

“停留迎箭会被追上,那时更难脱身。”盖聂道。

“你大可自行离去。”

“你是我的师弟,我不可能弃你不顾。”盖聂答得很快,对他而言这是少有的无须思考的问题。

“我们也是对手。”卫庄冷冷道。

“待到那日,我会全力以赴。但在此之前,你是我的师弟。”

“没想到你会囿于一个口头上的称呼,真是迂腐不化。”

“小庄,这不仅是称呼。”盖聂声音很低,却仍然坚定。

卫庄沉默不语。


天色已经微亮。往常这个时候他们都该起来练剑了。卫庄睁开眼,茫然地适应着边上的温度。

在鬼谷两人都有单独的屋子,加之两人都不是什么热情的性格,这还是头一回相伴而眠。

他们离得太近了。近到卫庄能清晰地听见盖聂较往日更重的呼吸。他忍不住偏过头去。

平日规规矩矩束好的头发散开,铺在肩头和脸上。卫庄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拂开了那人脸上的几缕发丝,露出盖聂清晰精致的眉眼。

盖聂生得很好,若在太平盛世,想必会得颇多芳心暗许。不知那时这人还会不会这样无波无澜?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见过人心叵测,见过尸横遍野,却仍能对路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抱有善意,仍能相信会有天下大同。

虽万千人,吾往矣。

虽然方式不同、看法不同,但他们的确是同样的人。

卫庄最终没有起身练剑,只是漫无目的地想着。昨夜翻涌的思绪莫名地平息下来,周遭阒寂无声,只余两人呼吸声交织,陪伴着天色一点一点亮起。

毕竟是常年习武,盖聂醒来后热度已经退下。卫庄抱剑站在洞口:“追兵已退,走吧。”

盖聂起身:“小庄,切莫大意。”

“知道了……师哥。”卫庄极轻极快地应道。

盖聂讶异地朝他别过头,那从来只专注于剑刃上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他身上,让卫庄有些新奇。

他没办法形容盖聂的眼神。让他想起幼时见过的黏人的猫。如果师哥知道自己在心中把他比作一只猫,不知会作何反应。

他被自己脑中的想象逗笑,换得了盖聂一个疑惑的眼神。他不明白昨夜还怒气冲冲的师弟怎么突然心情大好。

所幸盖聂没有追问。卫庄也没有解释那个称呼,与其说是习惯,他更愿意称之为接受。

随着术业精进,两人再也没有遇过那样的窘境。但卫庄却常常想起那天。

他在怀念什么?是怀念那一点温度,还是单单怀念那个人?

卫庄没有答案。他只知道自己忽然不再那么期盼两人学成的那天。


在与盖聂分别的时间里卫庄得到过很多别的称呼,甚至凶名骂名,不计其数。但唯独不再听闻那声“小庄”,尽管这个称呼与如今的流沙之主并不相称。

他发现自己在思念和那人被并称为鬼谷纵横的日子。

有最亲密无间的称呼,却又有你死我活的宿命。有过朝夕共处,有过刀刃相向,有过唇枪舌剑,也有过共诉衷肠。

纠缠地像是永远不会分离。


世人都道剑客寡情少义,卫庄也自认如此。他不喜欢一切看起来过于温暖美好的东西。

都不过是镜花水月。

但让人闻风丧胆的鲨齿剑主人也曾在某个清晨静静等候过身边人醒来,杀伐果决的双手也曾小心地拂过谁脸庞。


此生并非不识爱恨,只是那人是你,便只觉爱恨两字单薄,难尽心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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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2022了还天天在为卫聂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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